凌乱不堪(凌乱不堪的意思是什么意思呀)

11

歪打正着，又做成了一桩交易，杀一个人顶如杀十个，马天心里一阵兴奋，职业道德，狗屁，钱他妈的才是老大！

但是必须要走了，立刻马上，此处虽不是案发现场，却也危机四伏。

大概过了十二点吧，远处的爆竹声骤然密集起来，正是逃走的好时机。

快速下到一楼，推开保姆间的门，魏群却不在了。

“这孙子，也不看时候，瞎跑什么？”马天埋怨着，摸出手机拨了魏群的号，响了半天没人接。

坐下来等得都快睡着了，魏群还没回来，觉得有些不对劲，起身正要出门寻找，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口跑了过去。

吃了一惊，急忙出了房间，只见一个人飞快地跑上二楼去了。

马天追上了二楼，那人却不见了；正寻找着，又见那人在楼梯上一闪，上三楼去了。马天于是追上三楼，那人又不见了，听到一阵金属碰撞的咔咔声，是来自露台，马天便追了过去。

可露台上也没人，地面的积雪上留着脚印，通向一侧焊接在墙壁上的铁梯下，铁梯直达楼顶。马天咬咬牙，掏出手枪，上了膛，另一只手抓住铁梯的杆攀援而上。

快到楼顶时，忽然听到一声喊：“好！”

未及反应，浑身就通过一股巨大的电流，伴随着一身响，马天的身体顿时僵住，离开铁梯，以自由落体的方式急速下坠，触地的一刻，大脑完全失去了意识。

片刻后，从铁梯上下来两个人，一男一女。

女的问：“死了吗？”

男的回答：“肯定死了，电不死也摔死了，这么高！”

12

前一刻，马天离开田心妍的卧室，脚步声在楼道里消失，田心妍才回过神来，仿佛经过了一场激烈的战斗，她已心力交瘁。

跌跌撞撞地坐到沙发上，身体兀自发着抖，抄起茶几上的水壶，连倒了两杯水喝了，方觉恢复了一些体力；双手抱着头思索了一会儿，起身走到衣柜前，拉开柜门，探身进去翻了半天，找出一部手机。

开了机，拨了个号，压低声音说：“你在哪？”

“我在楼顶机房。”对方是个男声，“现在在下雪，我明天一早就走。”

“你等我，我马上上去。”

“家里不是来人了吗？有事就在电话里说吧。”

“出大事了，必须马上解决！”

没等对方回应，田心妍就挂了电话，出了卧室，一溜烟跑上了露台。

雪还在静静地下着，远处城市的烟花更灿烂了，照亮了半边天，给漫天飞舞的雪花幻化出一层迷幻的光影。

她可没心情欣赏这些，也顾不得寒冷，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。

老公被杀，而杀手现在就藏在自己家里，只要有人报案，警方肯定很快会来这里了解情况的，到时就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住了，她可不想和那两个亡命之徒同归于尽。

望望焊接在墙壁上的铁梯，长吸了口气，便爬了上去。

铁梯上落了雪，很滑，她须十分谨慎，所以爬上楼顶时，她几近虚脱，大喘了几口气，走到机房的防盗门前，敲了几下，门向外打开，一道亮光投射出来，她闪身走了进去。

机房很大，整幢别墅的供水、供暖、供电等设施全在这里，发着嗡嗡的响声；没有窗户，所以灯光很亮；墙壁上安装着几个圆形的换气扇，把外面的飞雪带进来，弥漫着一团团白雾。

13

给田心妍开门的，正是那个小偷，他神色有紧张地问：“田姐什么事？”

田心妍把防盗门的反锁钮拧上，转过身来问：“那两个人没发现你吧？”

小偷点点头，又敏感地摇摇头，连忙说：“没有没有，他们敲门的时候，我就藏起来了。”

“那好，”田心妍定定地望着小偷，“姐平时待你怎样？”

“那没得说，比亲姐还亲。”

田心妍向前一步，与小偷站得更近些，“那姐让你办件事你肯定不会拒绝是吧？”

“什么事？田姐你说。”

“你先答应我。”

“行，我答应你。”

“这个，”田心妍抿了一下嘴唇，“你替我——杀了他们！”

“啊！”小偷惊叫一声，不安地望了望防盗门，压低声音，“田姐你开玩笑吧？”

“没有，说真的。”

“可是，为什么啊？我好像听到他们自称是警察。”

田心妍双手抓起小偷的双手，这一举动让小偷浑身一颤，想后退，又有点舍不得。

“来，我告诉你，他们根本不是警察，是两个亡命之徒，他们的证件是伪造的。”

“那咱们报警吧！”小偷慌了。

“不能报警，报警我就完了。”

“为什么？”

田心妍长叹了一口气，幽幽地说：“那两个人，其中一个，就是那个瘦高个儿，是我的前男友。我们谈过三年恋爱，他总学坏，杀过人，坐过牢，后来我就和他分手了。”

“那你以后离他远点就好了。”

“啊呀，你以为我不想离他远吗？”田心妍无奈地说，“可今天正好遇见了能怎么办？我有家有业的，躲又躲不开。刚才他来找我了，敲诈我，让我给他一笔钱，否则他就把我和他的事告诉我老公。”

“那你先和汪先生解释清楚，我想汪先生能理解的，毕竟是婚前的事了。”小偷建议道。

“啊呀，你又不是不知道汪俊贤那人，现在我什么事都没，他都像防贼一样防着我，真要有点什么，他可不管是以前的还是现在的，肯定不会原谅我。他那个人，尤其注重脸面。”

“那，”小偷想了想，“到时你就死不认账，报警告他骚扰。”

“唉，关键是，他有证据呀！”

“证据？”

“是啊，”田心妍的脸红了起来，“那时年轻，经不住他哄，拍过一些那种视频，就保存在他手机里，他刚才给我看了。这些东西要是给我老公看到，肯定不要我了。”

“这，”小偷为难了，把双手从田心妍的手里抽出来，“实在不行的话，你就给他钱吧，破财免灾嘛。田姐，你要是紧张，你以前给过我的那些钱，我都还给你。”

“唉，他要的不是个小数目，他那胃口，哪有你这么好满足呢？”田心妍抬起手，给小偷整理了一下衣领，“关键是，他就是个贪得无厌的人，这次给他了，以后还会要，没完没了；而且，他刚才竟然向我提出了那种要求，我没答应。你说假如我顺着他，他还不趁机欺负死我吗？”

说着，眼眶里汪满了泪水，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。

小偷有些心软，但是：“田姐，我真的不敢杀人，那可不是杀只鸡那么简单；就是鸡，活这么大，我都没杀过一只。”

“不敢杀人，是因为你是好人，好人就应该保护好人；关键是，坏人不死，好人就得死。”

“田姐，我，我知道你对我好，”小偷惭愧地说，“可这件事我真做不了，换件其他的，我保证义不容辞！”

田心妍抬起双手，压在小偷的肩膀上，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，她的眼神变得火热而迷离，哀伤而幽怨，柔声说：“你喜欢我是不是？”

“我，我，”小偷涨红了脸，目光四顾，躲闪着她的眼睛，“田姐，我哪敢？”

“别压抑自己的内心，我早看出来了。只要你把这件事办了，我不仅会给你一笔钱，连我——也给你。以后你在这家里，只要汪俊贤不在，我就是你的。”

“田姐，你，我……”小偷的身体颤抖着，他不敢直视这张美到夺人心魄的脸。

忽然，田心妍扑上去，双手勾住小偷的脖子，两片火热的嘴唇递上去，盖住了这个胆小的小男人的嘴唇。

他只觉得浑身像中电似的一阵酥麻，大脑一片空白，不敢迎合，也不敢拒绝。

14

一会儿，她放开了他，投给他充满期待和求助的目光。

他仍在胆怯，两件事情，杀人和偷情，他都不敢，尽管后者是那么的具有诱惑力。

田心妍缓缓地说：“那会儿我说，让你等我送保姆回来，你就走吧，从此离开这里，再也不要来。可我回来了，你还没走，我知道你是因为家里来了两个陌生人，怕我不安全，所以留下来想保护我。你是在乎我的对吧，那就帮帮我吧，我太难了。”

“田姐，我——真不能。”小偷还是狠心地拒绝了她。

“好吧，”田心妍伸出手指擦擦眼角，“既然你不肯帮我，那我就只能自己动手了。”

“田姐——”

“与其被无赖欺负，被老公抛弃，被世人唾骂，还不如死了算了。”

颓废地转身，无力地走到防盗门边。

“田姐，”小偷叫住了她，“好，我帮你！可我是一个人，他们是两个人，还有枪。我体力不强，脑子还不好使，怕杀不了他们还可能被他们反杀。田姐，你聪明，你来谋划，我都听你的！”

片刻后，在田心妍的指示下，小偷找来一卷电线，一端接在机房的空气开关上，一端接在铁梯子上。

“田姐，”小偷说，“我去把他们引来，我跑得快，一般人追不上。我先爬上楼顶，就伏在一边看着，等他们一露头，我就喊声‘好’，你就马上合起开关。”

田心妍点点头，脸色白得可怕。

15

就这样，老谋深算的马天，反被两个弱小的人轻而易举地给暗算了。

望着以一种奇怪姿势躺在露台上的马天，田心妍的恨意似乎还没完全消减，提起脚又在马天身上一顿狠踹，边踹边骂：“让你再敲诈我，让你再欺负我，死有余辜，罪有应得……”

“田姐好了，还有一个呢，不能大意。”得到田心妍的许诺，又杀了个人的小偷，胆子变得大起来，也冷静了不少。

田心妍这才反应过来，不安地说：“是啊，那个呢？”

“刚才我没看到，他没跟过来，估计还在保姆的房里吧。”小偷弯下腰用双手拖起马天的身体，“咱们先把他藏起来再说。”

“藏什么藏？”田心妍指指露台边缘，“直接扔下去就好了，反正一会儿我们还得把他弄到别处去。”

于是两人一个抬胳膊，一个抬腿，把马天的尸体抬上露台的围墙，推到了楼下去。

小偷说：“田姐，你再上楼顶等着，我去引来另一个。”

“嗯。”田心妍点点头，投给他两束感激且暧昧的目光，又弯腰捡起马天坠落时掉在地上的手枪，递过去，“你把这个带上，说不定能用得着。”

然后爬上了铁梯。

小偷等她爬到了楼顶，隐没在夜色中，才把手枪装进裤兜里，拉开门进了屋。

他知道，自己的人生，已发生了不可扭转的重大改变，要么得道成仙，要么堕入地狱。

16

小偷先把鞋底擦干净，以免在地板上留下水迹；偷偷摸摸地，边走边警戒，从三楼下到一楼，始终没看到魏群。

他踅摸到保姆的房门前，把耳朵贴在门板上，听不到里面一点声音，试着敲了两下门，里面仍没动静。他不由有些慌，莫非那人看到了他们杀人，所以藏起来了？

推开门，屋里开着灯，一目了然，没人。

又把一楼的所有房间都找遍，仍是没人；接着是二楼和三楼，还是没人。开始是偷偷摸摸地找，后来是明目张胆地找，可死活找不出一个人来，连个鬼都没有。

外面的爆竹声变得稀疏了，拿出手机看看，已近一点，他的心越发慌了起来，拨出田心妍和他通话的专用号码：“田姐，奇怪，那人不在了。”

“不会吧，你再找找。”

“田姐，在这别墅里，没人比我更会藏。”

“你等我，我马上下去。”

半个小时后，田心妍陪着小偷又把整幢别墅仔细搜寻了一遍，可是没发现任何人。

在二楼一间屋子里，小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，双手抱住头，沮丧地说：“完了，他跑了，他肯定是看到我们杀了人，他肯定要报警，我死定了！”

“不一定，”相比小偷，田心妍冷静得多，“家里的房间很多都是通着的，我们找他的同时，说不定他在故意躲着我们，那样的话，还真不好找。”

“那怎么办？他为什么要躲着我们？”

田心妍无法回答他的疑问，因为她自己也无法确定，魏群是否还在别墅里。

“好吧，”她不得不面对现实，“就算他逃走了，他也不会报警的，他们两个是通缉犯，躲警察还来不及呢。”

“报警又不是去自首，打个电话就行了啊！”小偷变得狂躁起来，蹭地站起，在地上转着圈，“或许，他已经报警了，警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，怎么办啊怎么办……”

忽然，他住了口，停止了转圈，满脸惊恐，因为他听到从一楼传来了开门声。

此时远处的爆竹声基本消停了，所以开门声在这空旷的别墅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
“去看看。”田心妍说。

两人悄悄地离开房间，踅摸到楼梯口，放出两对惊恐的目光朝下面望去。果然，别墅的防盗门打开了，门槛上站着一个女人，穿着红棉衣，正一手扶着门框脱鞋。

这个女人，两人都认识，是家里的保姆，一个名叫苏秀的三十多岁的女人。

看到她的一刻，田心妍的身体一下子颤栗起来，喘息也变得粗重了。

苏秀把鞋脱在门外，轻轻地关好防盗门，也没换拖鞋，就赤着脚快速跑进了保姆室。

“她不是回家过年去了吗？”小偷不安地问。

田心妍仍在失神，目光死死盯着保姆间的门，眼神里充满了恐惧。

她和这个保姆之间，还有点小恩怨。

17

当初，田心妍是通过家政公司请来苏秀的，她的人如她的名字一样，文静，秀气，干净，单纯；厨艺也不错，做的一手好家常菜，一家人都爱吃；关键是，单身，可以长期住家。

可就在一个月前的某个周末，田心妍发现，单身的苏秀却有个五岁的儿子，而且还把他接到别墅来住。通过小偷证实，苏秀经常这么干，只要有机会，她就偷偷地将儿子接来。

这是坚决不允许的，她们在合约里特别强调了这点。

在田心妍的质问下，苏秀说，她三年前和老公离了婚，老公下落不明，她一个人带着儿子生活，过得十分艰难。后来，听说汪家别墅招保姆，工资是别处的好几倍，为了得到这份工作，她只得将儿子寄养在亲戚家，可她太想他了，就找机会把他接过来和自己相处一会儿。儿子很听话，一般就待在保姆间里，除了上厕所，哪也不去。

田心妍当时虽然很生气，但同为人母，理解苏秀的良苦用心，重重地批评了她一顿，并没有解雇她，也没把这事告诉汪俊贤，只是让她以后别这么做了。

谁知风水轮流转，田心妍的秘密也被苏秀发现了——这幢别墅里藏着一个神秘的男人，而且背着男主人和女主人有着某种特殊关系。

某天，在某个没外人在场的时候，苏秀有意无意地向田心妍透露了这点。田心妍大吃一惊，可是无从解释，只好和盘托出，说小浩宇太孤独，需要有个陪伴的人，请她理解。

她理没理解她不得而知，只是从此两人之间有了种默契，很多事情心照不宣。

为了让苏秀保密，田心妍十分优待她，经常把自己一些过了时的金银首饰送给她，还经常让她去街上办事，其实就是让她多陪陪寄养在亲戚家的儿子。女人最懂女人，母亲最懂母亲，虽然是一主一仆，身份悬殊。

按理说，田心妍对苏秀还有一点知遇之恩。

18

然而此时，田心妍看到苏秀，眼中却满是恐惧，像白日见了鬼。

除了恐惧，还有一丝杀机。

“田姐，”小偷轻声说，“你怎么了？”

田心妍的思绪终于回到了现实中，舒了口气，眼中的恐惧变淡，而杀意变浓，低声却有力地说：“去，杀了她！”

“啊，田姐你疯了！”

“没得选择，她不回来便罢了，既然回来了，就不能让她带走任何线索。关键是，她知道了你的存在！”

“啊，”望着这个自己仰慕的女人，小偷越来越觉得她的深不可测和可怕，“可你从来没告诉过我呀！”

“我怕害了你，真的，”田心妍柔声说，“所以我才让你今晚离开。”

一声轻响，保姆间的房门打开，苏秀提了个布包从里面走了出来，四处张望一下，便轻步向防盗门走去。

“快，去杀了她！”田心妍催促道，“不能让她跑了！”

“我，我——”小偷虽然已无退路，但让他滥杀无辜，他还是下不了手，“田姐——”

“枪呢？”田心妍伸出手，“快给我！”

小偷颤抖的手从裤兜里摸出枪，田心妍一把夺过，几步冲下楼，追了上去；苏秀听到脚步声，急忙回头，看到是女主人，吃了一惊，正要解释，田心妍已开了枪。

砰——

因装着消音器，枪声不大，闷闷的。

田心妍毕竟是个女人，加上没有使枪的经验，没料到后座力竟然这么大，子弹出膛的瞬间，她整个身体向后倒去，手臂高高扬起，子弹便打在防盗门上面的墙壁上。

苏秀惊呼一声，缩了一下脖颈，扑向防盗门，抓住把手开了门。

同时，门板猛地向里推开，一个强壮的身体重重地和她撞在了一起，两人同时倒地。

手枪的后座力让田心妍倒退了几步，她勉强立住身体，看到家里又闯进一个人来，不假思索，但有了刚才的教训，不敢贸然开枪，冲过去，拦在门口；双手紧握着手枪，枪口对准地上的两人，小腿向后一抬，踢上了防盗门。

这时，她呆住了，因为那个突然闯进来的人，正是她的老公汪俊贤。

19

汪俊贤虽然穿着一身名牌西装，但多有破处，像是刚跟人打过架似的；头发很乱，脸上有几处擦伤，一片血红。

两人刚要爬起，田心妍喝道：“别动，再动我就开枪了！”

两人便不敢动了，只是直起上半身，惊恐地望着两眼通红的田心妍。

“心妍，”片刻，汪俊贤的眼神由惊恐变为痛苦，“果然是你！一路上我还在不停地说服自己，不是你，不是你，肯定不是你，可是……”

田心妍的身体剧烈地抖动着，吼道：“你不是死了吗？你为什么没死？你们两个不是死在一起了了吗？”

汪俊贤说：“我也想知道为什么，一切都超出了我的认知。你告诉我，这是为什么？我那么爱你！”

“爱我？”田心妍似笑而哭，眼眶中泪光闪闪，“那是爱？”

“我对你，天日可鉴，你还用怀疑吗？”

“那不是爱，你不懂，你永远不懂。”田心妍摇着头，“那是占有，是掠夺，我在你心目中，根本就不是人，是你的私人财物，是你身上的一个器官而已，被你走到哪里带到哪里；不方便带了，就被放进库房，用的时候再翻出来！

“这是别墅？这他妈的就是个库房好不？不，是监狱！关键是，不止这里是监狱，到处是监狱，只要你活着，整个世界对我来说就是监狱！无论我逃到哪里，你的眼睛总是无处不在，我还不能反抗，只能傻×似的欣然接受。”

说着，抽咽起来，眼泪像洪水般漫过面颊。

汪俊贤听得目瞪口呆，半天才说：“心妍，我真没想到你会这么认为，我从不曾让你缺少过什么。”

田心妍哭道：“我想要的东西，你都不能给；我不想要的，你却非要强加给我，我不要还不行，不要就是对你不忠，就是不识好歹。这么多年，不管男的女的，只要和我有一点私交，你就想方设法让人家远离，甚至还把人家整得生不如死。

“我的痛苦，你能理解吗？我连一个朋友都没，一个都没！你对我这样也就罢了，对儿子也是这样，他都那么大了，同龄人有的，童年，玩伴，快乐，自由，他一样没有。这就是你的不曾让我们缺少过什么？”

“你傻啊，我是在保护你们！”汪俊贤大声争辩道，“这个世界物欲横流，无情无义，到处是诱惑，欺骗，陷阱，中伤，把你们放在那些俗人群中，我不放心！”

“最无情无义的，就是你，你这个自私鬼！这是保护？这是爱？这就是变态！”

“我这么做有什么错？”汪俊贤还在试图说服她，“当年我爸就是这样保护我和我妈的，所以我才能有了今天的成就，所以我妈才能幸福地过完一辈子。”

“呵呵，”田心妍冷笑道，“所以你和你爸一样没有人性，所以你妈没到六十就无疾而终了，她是抑郁死的，你居然说那是幸福？可笑，可悲！”

汪俊贤叹了口气，放缓语气说：“不管怎么说，都是因为我太在乎你了，你就因为这个要害死我？你有什么不快乐，可以向我提出来，甚至和我离婚也行啊，至于这么做吗？”

“离婚，凭什么？”田心妍说，“我的大好青春都白白地给了你，连一天幸福日子都没过，就这么赤条条灰溜溜地离开吗？我不甘心！关键是，只要我和你离了婚，依你的性格，是绝对不允许我再见儿子的，那可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！”

“可你这么做，就能解决问题吗？害了我，害了儿子，也害了你自己。”

“我没得选择，自从嫁给你，我就被判了无限期监禁，我要么净身出户滚蛋，要么杀了你。”田心妍往紧握了握枪，“本来我雇了个杀手去杀你，谁知他没杀你，反过来敲诈我，呵呵，已被我杀了，我已没有了退路。”

“心妍，”汪俊贤流着泪，“你别这样，你这样让我好伤心。”

“别说了，一切都结束吧，这没完没了的噩梦！”田心妍双手举着枪，先是对准了汪俊贤；片刻后，枪口移到了苏秀身上，“先从你这个小贱×开始吧。”

苏秀面如土色，想跑却不敢跑，用肘支着地板，艰难地后退，一边哭着求饶：“太太，别杀我，我，我和汪先生是清白的，我也不知道今晚发生了什么，汪先生突然就去了我那里……”

田心妍的嘴角飘过一丝笑意，旋即整张脸上罩了一层寒霜，她的右手食指紧紧地扣着手枪的扳机，手剧烈地抖动着。

砰——

枪声再次在这荒野别墅里响起。

（未完待续，请看下集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