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文由简书作者“我是一棵开花的树”授权给简书app，关联账号“简书优选故事”获得合法转授权。

一

脑袋一阵阵胀痛，闭着眼睛也听得见屋子里进进出出，匆匆忙忙的脚步声。一会儿感觉有人在搭脉，一会儿又听见一阵重重的叹息声，夹杂着隐隐约约的抽噎声。

大脑一片空白，都不知道自己躺在床上干什么，索性闭着眼睛装死。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，所有人都呼啦跪倒在地，声音颤抖仍不失洪亮地喊到“将军！”很快，她感觉自己被塞进了一个硬邦邦的怀里，听得见一个毫无温度的声音“她怎么样？”

“袁小姐……哦，夫人不慎从楼上摔下来，昏迷不醒，可能，可能，摔坏了脑袋。”一个颤颤巍巍地苍老的声音。

“将全城的大夫都请过来，好好看，认真看，仔细看。还是醒不过来，你们一起陪葬！”她心颤抖了一下，这男人，好大的口气。

“是，是，明白，将军息怒。”声音渐渐远去了。

她只觉得自己被饿得难受，可还得装着。实在不知道醒来要说点什么，完全不在一个频道嘛！

“素心，你说说怎么回事？”还是这个冷冰冰的声音，从她的脑袋上方响起。

“夫人，夫人嫌屋子里闷得慌，姨太太们约着玩，她不大会。输了好多钱，心中憋闷，出来透透气。吩咐我准备下午茶给各房姨太太，我就去厨房了。回来时，夫人，夫人她已经从摔下来了……我……都是我不好……”说着呜呜地哭起来。

“早说嘛，原来妹妹输不起，输点钱就跳楼自杀了。这传出去，让将军的脸往哪里搁？”一个娇滴滴的声音痛心疾首道“都怪我们，念着妹妹初来乍到，将军又忙于军务。怕妹妹寂寞，才想着四个人凑一桌玩玩。左右都是家里人，输多少，赢多少都没什么关系。要紧的是让妹妹开心。谁知？妹妹……”说着，又嘤嘤呜呜地哭上了。

“好了，你们的好心我都明白，都起来坐着吧！”冰冷的声音似乎带了一丝柔情来。

“只是，苦了玉妹妹了。”接着是一阵阵抽噎哭泣声，这劲儿还没过去了，黑压压进来一屋子的人，号脉的号脉，检查的检查。她被折腾得有些不耐烦了，便轻轻地动了动手指，有一个人立马叫出了声“夫人动了一下。”所有人都凑上前来，她实在有些透不过气来，慢慢地睁开了眼睛。立马对上了一双黝黑的，深不见底地眸子，五官端正，神情冷静。她发现自己躺在人家的怀里，立马坐起来，狠狠地瞪了一眼“臭流氓”翻身下床就要穿鞋子。

屋子里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袁可玉，感觉她真是摔坏了脑子。这全城的人，谁敢这样跟沈将军说话。

“小姐，小姐，你终于醒了？”一个姑娘拽着她的手，她抬眼看了一眼，不认识。

“你在叫我？”她问对方“可惜，我是个意外的闯入者，抱歉，借过。”她摇了摇手，抬腿就走。

呼啦上来一群全副武装的军人，将她们围住了。后面一个声音冷冰冰地飘过来“行，有能耐，装失忆不认识？还是想想别的招吧？”说完，一挥手，不一会儿功夫屋子里人便走得干干净净。只剩下目瞪口呆的袁可玉和她的素心了。

“你，素心？这怎么回事？那个死人脸的男人究竟是谁呀？”

“我的姑奶奶，你别闹了，将军都看出来了。你快去认个错，要不然你又得被惩罚。”

“我认什么错？我都不认识你们？”袁可玉心里这个气呀，该死的，不就是做个梦吗？有必要这么认真吗？

“小姐，我知道你不中意这门亲事，可老爷收了人家那么多的彩礼，你也是明媒正娶过来的。这样，这样真不好。而且，眼下最要紧的事是要拢住将军的心。你……你都进门大半个月了，还没跟将军圆房呢。姨太太们都不把你放在眼里，现在你还跟将军玩失忆。小姐呀，你这简直是作死的节奏呀！”素心一边收拾东西，一边摇头叹息。

袁可玉翻了个白眼，心道“我又不是没有男人就活不成的女人。”听得她问到“那个死人脸的男人究竟是谁呀？”

素心这才感到问题的严重性“小姐，你真摔坏了？”

袁可玉很无辜地点了点头。

“哎，可怜的小姐。那是你的夫君，青城的头号人物，沈沛之沈将军。在这个城市，他最大，他说了算。在这个沈府，也是一样。”素心放下手手中的东西，接着小声道“将军在青城只手遮天，四房姨太太个个都有手段，长得也好。我们本来还占点优势，那就是将军对你还算客气。念着我们是正室，可看今日的情形，我们没有任何优势了。”

“行，把镜子拿过来。”可玉摆了摆手。

素心只好住了嘴，去拿镜子。

二

天啊，难道要我跟四个女人去争谁跟一个男人睡觉的事情吗？她望着镜子里姣好的容貌，怔怔地发愣。

“素心，我们有嫁妆吗？”过了半晌，她才问道。

“小姐，您……您是被老爷卖掉的，没有。”素心看着她说。

“那我还能做正室夫人吗？”她惊叫一声。

“谁知道将军哪根筋搭错了。”素心小声嘀咕道。

“你……你给我出去。”她咆哮道。

素心逃也似的跑了出去。

第二天，当素心说“小姐，该起床了时”她打了个哈欠，说“以后请叫我夫人。”

素心一愣，还是答应道“好。”接着开始给她找出花花绿绿的衣服，五颜六色的配饰。

她说“行了，你忙别的去，我自己收拾。”

素心低着头出去了。

她略施粉黛，穿了一套淡蓝色的连衣裙，头发扎起来盘了高高的马尾，脚上蹬了一双平底的白色鞋子，顺手抓起一件白色的披风搭在外面。一边朝外走一边说“素心，带我去见大将军。”

素心慌慌张张地跑过来“夫人，将军正在前厅和姨太太们用早膳。咱要不跟以前一样，拿回来自己吃。”

“带路吧！”她嘴上说着，腿已经跨了出去。素心只好跟在身后。

前厅里一派和睦，四位姨太太个个谦虚有礼，互相退让。沈将军也难得有好心情，一边吃着早饭，一边听姨太太们家长里短的闲聊。不时有姨太太给他布菜，他低着头浅笑。

袁可玉踏进前厅的门，里面一下子鸦雀无声。只有沈沛之抬起头，匆匆扫了她一眼，继续低头用餐。姨太太们见将军不说话，一个个的也只是微微点点头，下人们俯下身子，也没叫夫人。她心里冷哼一声“敢情这个家里，谁也不将她放在眼里。”

“素心，添一副碗筷。”她脸上带着恰好好处的微笑，走到沈沛之跟前，拉开椅子就坐了下去。

“夫人……这儿不合适。”素心小声地提醒道。

袁可玉不理她，只看着沈沛之“夫君，我可以坐在这儿吗？”这是她进门来第一次开口叫“夫君，”让沈沛之有些始料未及。他咳嗽了一声，不紧不慢地说“随便。”看得出，他懒得理她。

袁可玉撇了撇嘴，拿起筷子捡了个大个儿的包子，一边吃一边喝粥，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。

沈沛之一下子就吃不下去了，他阅人无数。自己觉得袁可玉性子沉稳，断不会跟姨太太们争风吃醋。何况是正经人家的女子，这才重金娶来，为的只是家宅安定。娶妻娶贤嘛，这女人以往都打扮的跟个花孔雀似的，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？穿得这样素雅，让他有些不太适应。

他站了起来，正了正衣服，挪开椅子正要离开。袁可玉一把拽住了他“夫君，去哪儿呀？”她已经抹干净了嘴巴。

“有公务。”他甩了甩袖子。

“我要出门，一起走吧。”她不由分说地牵着沈沛之的手，朝外走去。看得四位姨太太的筷子都掉了，目瞪口呆看着她，素心吓得瑟瑟发抖。

“胡闹，我有军务在身，你跟着像什么样子？”沈沛之严厉的说。

袁可玉眼泪汪汪地看着他，也不说话更不松手。弄得下面的警卫员心惊肉跳，心想“夫人果真是摔坏了脑子，都忘了沈阎罗的名号了。”

沈沛之不知怎么地就松口了“好，下不为例。”

“谢谢夫君，你真好。”她踮起脚尖，在沈沛之的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。这众目睽睽之下，沈将军的脸也红了，拉着她的手，大步离开了。

前厅一下子炸开了锅“这乡下女人，也太不要脸了。她真豁的出去？”

“奇怪呀？将军竟然没有发火？”

“咱们姐妹在外面时，啥样的男人没见过。可也不敢这样呀。这个袁可玉，真是想争宠想疯了。素心，你怎么回事？我们那么多的银子，白给你了？”四姨太太年纪小，早就沉不住气了。

“夫人……她醒来之后，性子跟以前不一样了。”素心苦着脸道。

“四妹，沉住气，她还不是将军的人。”大姨太太敲了敲桌子。

三

街道的吉普车上，又是另一番景象：沈沛之自上车就闭目养神，警卫员一声不吭地开着车。袁可玉透过窗户，左悄悄右看看，终于让她发现一处商铺。她兴奋的两眼冒光，摇着沈沛之的胳膊道“哎，沈沛之，借我点钱，我买东西去。”

“没有。”冷冷地声音。

“停车，我要下去。”她喊道。

“让她下去，吵死了。”警卫员停了车，袁可玉瞪了沈沛之一眼，又笑嘻嘻地说“别太累了，注意身体啊！”接着又凑上前去亲了一下，弄得沈沛之有气也撒不出来。

车子开远了，她打开钱包看了看，立马喜笑颜开，奔着商铺就跑了过去。

警卫员一边开车一边说道“将军，夫人拿走了您的钱包。”

“我没瞎，赶紧走。”沈沛之翻了个白眼。

袁可玉办完了正事，心情别提有多好了。她坐在马路牙子上，一边吃冰糖葫芦一边思忖：沈沛之年纪不大，看着不到三十岁。竟然混的这么好，也是很厉害的。关键是人帅钱多，就各取所需呗。反正人跟人之间的关系，也就是为了互相利用。

她逛到天色暗下来才看到沈沛之的车子出了军政部的大门，她立马迎上去。警卫员眼疾手快的刹了车，她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。

沈沛之冷着一张脸，问道：“你一整天都没有回家？”

“我想回去来着，可是，我忘了路。”她哭丧着脸。

“钱呢？你不会叫车回去？”

“没有了，花完了。”袁可玉靠在后座上，有气无力地拍了拍沈沛之的肩膀“你放心，钱会还给你的。我先眯一会。”说着，她已经闭上了眼睛。

“走吧。”警卫员一脚油门，车子飞快地朝前奔去。

四

女人堆里最具有谈资的就是男女之间的那点事情了，更何况在这美女扎堆的沈府，一个乡下买回来的女人居然爬上了将军的床。虽说人家是明面上的夫妻，可这府里谁人不知，谁人不晓。这个夫人就是个摆设，如今，这个摆设竟然挽着将军的胳膊，红光满面的一起走进了前厅。还一边不知羞耻地埋怨着“你是不知道，昨儿差点累死我了。”

沈沛之在心里骂了无数次了，想自己真是看走了眼，这个女人，也太能演戏了。但能怎么样呢？只能配合着。于是，他特别亲昵地拍了拍袁可玉的细腰说道“一会儿多吃点，好好补补。”

四位姨太太脸色全变了，不情不愿地站起来给他们问好“将军早，夫人早。”

袁可玉眼皮子抬了一下“都坐吧！”然后理所当然的坐在沈沛之身边。这顿饭吃得鸦雀无声，吃完饭沈沛之就出门了，袁可玉抖了抖衣服，出了前厅，回了自己的院子。

姨太太们个个脸色灰败，过了半晌才听得大姨太太道“这么下去可不行，看将军的神色，那女人不知给灌了什么迷魂汤。早晚我们都得被赶出去。”

“怎么办？将军……将军那个怪癖，不知这个女人怎么就爬上了他的床。想想五妹妹，我可不敢！”四姨太太小声道。

“二姐，你说，是不是将军好了，要不晚上我们试试？”三姨太太试探的问二姨太太。

二姨太太不做声，只看着袁可玉院子的方向，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
“再等等，若是那女人肚子有了动静，我们再行动也不迟。”这话一出，四个女人很有默契的点了点头。

之后的日子风平浪静，沈沛之每天都早出晚归，姨太太们也是规规矩矩，从来不在袁可玉身边碍眼。她一下子自由起来了，就连素心，也只敢远远地看着她。她什么也不在乎，反正她的心思全然不在这儿，虽然时不时的她就挽着沈沛之的胳膊作秀，可两个人只是井水不犯河水。

岁月不居，时节如流，一晃三个月过去了。姨太太们望眼欲穿，袁可玉的肚子毫无动静。只是她们发现这个女人，外出的频率越来越高，也不知在忙活些什么。有一天傍晚，她很晚才回来，满头大汗，衣服上有斑斑血迹。虽然她很小心的隐藏，还是被素心发现了。所以沈沛之刚进家门，姨太太们就带着素心来告状。

沈沛之脸色铁青，青筋暴起，这个女人，还把他放在眼里吗？给他戴绿帽子，她是活腻歪了吗？

他一向能沉住气，今晚不知怎的，刚一听完就坐不住了。提着枪，怒气冲冲地冲进了袁可玉的院子，一脚踹开了院门。

袁可玉刚沐浴完，穿了件月白色的纺纱裙，轻飘飘地，风一吹，一览无余。她正歪头躺在床上，看一本从自己书店里拿来的小说，不时抿嘴浅笑。

沈沛之进了门就看到她这副模样，心道“果然是找了野男人就心花怒放了。”

“你们都在外面守着，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。擅入者，死！”沈沛之这一嗓子，将袁可玉一下子拉回了现实。她刚坐起身子，一个冰冷的手枪就顶在她的太阳穴上。随后，她听到一个冰冷的声音“今日你去见了谁？”

“你发什么神经？我累了，要休息。你出去！”她有些不悦。

“说，你是不是找野男人了？”沈沛之凑上前来，咄咄逼人。

“你看看这是什么？”她将枕头底下两个人签的协议拿了出来“我们的关系，只是为了各取所需。何况，再有一个月，这种关系也会解除。以后，依然是桥归桥，路归路。你问我这样的问题，是什么意思？难道你后悔了？”

“我问你，是不是爱上了别人？”沈沛之推上了子弹。外面的警卫跟姨太太们个个心惊肉跳。当初五姨太太，就是这样没的，素心已经瑟瑟发抖了。

“我问你，你是不是爱上了我？”袁可玉直视着他。

“你做梦，我不爱你，永远不会。”沈沛之的手抖得厉害。

“那你爱院子里的那些女人吗？”她接着问。

“跟你有什么关系？回答我，你有没有对不起我？”

“沈沛之，你太可笑了吧！凭什么你可以三妻四妾，我连交个朋友的权利都没有。如果你一心一意对我，我自然会对你忠贞不二。如今你自己朝三暮四，凭什么要求别人对你三从四德？但我告诉我，我是一个有道德底线的人，虽然我不爱你，但在这段关系存续期间，我不会做任何越轨的事情。这就是我的答案，你如果不满意就开枪，如果满意，请你出去。”

五

沈沛之眼圈红了，袁可玉冷哼了一声“伪君子。”手枪掉在了地上，她的心怦怦乱跳。得赶紧想办法离开，不然，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，还不得折腾死她。

思忖至此，她觉得一刻也不能呆了。翻身下床从柜子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包袱。将扔在床上的协议拿过来，咬破手指头按上自己的手印，随后递给沈沛之，说道“你沈沛之的手段，我都知道。要么放我走，要么让外面的女人走。”

“你在逼我？信不信我宰了你。”

“是，我信。我是在逼人，可我在逼我自己，竟然爱上你这样的男人。若是不能一心一意，我也不稀罕。”

天哪，这女人真是疯魔了，敢这样跟将军说话。将军手指头一动，她的小命可就没有了。尽管刚才告状的时候姨太太们个个义愤填膺，可如今都有些后怕。虽然这个女人胆子大的离谱，可是，她说的，何尝不是她们自己的心里话？试问哪个女人愿意跟别人共享一个男人？

屋子里静悄悄的，外面也是鸦雀无声。

“看来，沈将军是想两全其美。那好，我走，祝你们幸福。”袁可玉说完，就扛起了自己的行李。

沈沛之一抬腿就拦住了她“我得检查一下。”

“你什么意思？”袁可玉怒了

“看你有没有带走不属于你的东西？”

“你……你别欺人太甚！”她两手叉腰，一副要干仗的样子。

“警卫员，将外面的女人都送走，给他们大洋，每人二百，她们都自由了。”

“是。”紧接着是一片哭声“将军，不要啊，我们错了。夫人，夫人，你救救我们……”

“对了，将素心拉出去吧，以奴告主，沈府没这规矩。”

素心早就昏过去了。

吩咐完这一切，他转过头望向袁可玉“夫人，你觉得我处理的如何。”

“你……你想耍赖……你不是不喜欢女人吗？”袁可玉开始后退。

“谁知道呢？也许，你这样的女人，可遇而不可求。可我这个人，偏偏不信这个邪。”

“你确定？不后悔？”袁可玉心里早就乐开了花，嘴上还满腔幽怨。

“是呀，你就收了我吧！”沈沛之饿狼般扑了过来。

“行，试用期一个月。”她一把拽过沈沛之的衣领，将他扔进了花团锦簇的锦被里。

（原简书标题《无良将军腹黑妻》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