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放寒假后,难得儿子放假,更难得老妈在家。我每天都把一日三餐做得营养又健康,中午和晚上都是四菜一汤。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。老公和儿子吃得很快,他们俩通常用十分钟就吃完一顿饭,去沙发上看电视或手机。剩下我和母亲坐在那里慢慢品尝。
母亲吃饭向来是很慢的,她从我们小时候就提示我们吃饭要细嚼慢咽。所以我们家的人吃饭都很慢,大约每顿饭得吃半小时以上。我记得我参加工作后,姐姐们都出嫁了,妹妹和弟弟在外地上学,家里就父亲母亲和我三个人吃饭,吃饭的人少了,母亲吃得就更慢。我有时吃完饭出去串个门,溜个弯回来她正好才吃完,一点不耽误我收拾桌子和洗碗。
我出嫁到婆家,他家人吃饭都快。他们有意等我,我还是吃得最慢的。后来我发现了这个问题,就渐渐加快了吃饭的速度。经过几年的练习,现在我也能在十五分钟左右吃完,但是我和母亲一起吃时我就会刻意放慢速度,像小时候那样慢条斯里地吃饭,既是回忆,又是陪伴。
母亲在我家里时可能总有一种寄人篱下之感,在姑爷和外甥面前总是不自在。
每次只有我们俩坐那吃饭,她的精神就不会紧张了,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很是随便 。
母亲吃惯了咸菜,每顿不吃都觉得缺少点什么,但是她有高血压,不宜吃太咸。我们说不让她吃咸菜她也不以为然,照旧每天第一口准是吃咸菜。
结果她有几天咳嗽了,夜里有时也会咳嗽几声。
我和老公有些不放心,就开车拉她去医院检查,到了医院,由于母亲偏瘫,所以下车速度十分缓慢。好不容易下来了,过马路也是十分困难,老公放好车后,看到路上的车辆来往不断,母亲走得太慢,他蹲下身子,背起母亲飞快地向前走,一直背进了医院。母亲在他的后背上笑得流出了眼泪。
看了中医,六十左右瘦瘦的男医生和蔼地对母亲的病情进行问询,得知母亲快80了,也没有让她过多去用仪器检查,只是号了脉,又用听诊器进行了诊断。给她开了一些降压止咳的中草药。十分耐心地告诉母亲,我们北方的老人多数都是高血压,主要原因是吃得咸,他说南方人高血压的就少多了,因为他们吃得清淡。海南的人都能吃糖,不爱吃咸,但是人家很少有高血压的,叮嘱母亲以后一定要少吃咸菜。母亲听了终于相信吃咸菜能让血压升高了。
老公又背上母亲,背到车跟前。回来后我就一天一副中药给母亲放沙锅里熬。喝过几副后还真有效。咳嗽的时候少了。我们也能放下心来了。
有高龄老人住在家里确实让人操心,我常常在夜里听不到母亲的呼噜声时得过去看看。担心有意外概况出现。
有时老公不在家时,我和母亲说话,她就夸她姑爷是个孝顺的孩子,但是又无比惆怅地说:“只可惜不是我的儿子呀。”接着就会说起他的儿子,我的老弟,母亲对老弟是爱多怨少。不管老弟被她娇惯得有多么不懂事,在她的眼里都是儿媳妇不好,是儿媳妇挑唆老弟那样做的,不从根本上找原因。
我不愿意跟她说家里的事情,一说就闹心。
陪伴老人其实是个技术活,得有足够的耐心和爱心,为了不给自己和母亲添堵。我就转移话题,每天都向她打听街坊邻居的事情,她就一出一段地给我讲邻居们的趣事。有的还挺有故事情节的呢,晚上她睡了后我一个个记录下来,想着在以后把这些故事也给大家讲一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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